【云水】花园,美丽着我世界(散文)
一
住在林间,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拥有一个尤其大,茂盛又美丽的花园。而且,这可是天然的花园,真是天造地设的,更不用费心去管理,各种花儿生长得生机勃勃,自由自在,开放得姹紫嫣红的。可以说,那可是美丽得无与伦比的。
很随意的,我呼唤着我的花儿们,野牡丹、野芍药、野玫瑰、萱草、鸢尾,剪秋萝、蒲公英、婆婆纳、喇叭花、荷花、紫花地丁……呼出一大串,就好似呼出女孩儿的名字。花儿呢,也犹如女孩儿一样,听到了,就微微含笑答应着,齐刷刷的声音,风儿一样,传进我的耳鼓,花香般,漫漶在鼻口,以至于,袭进了肺腑。
朋友小倩、美子每次一来山中,看见花园,乐得合不拢嘴。小倩说:“总是说别人是梦中花园,可是,你呢?”
“当然是梦醒花园,每天一醒来,就看到了花园,好极了,美极了呢。”我兴奋地说着。
美子听了,也兴奋起来,说:“可不是呀,谁也无法比嘞,住进林间,花园就已在那里了,现成的。”
小倩接上说:“花儿不用栽种,不用除草,水也不用浇,花肥不用施,真是美爆了。哈哈。”
羞答答的我说:“听出来了,你这是羡慕呗。”
“当然。但是绝对不嫉妒哈。”两个齐声说着,都是充满着,一脸的羡慕呢。
“可以嫉妒的,完全可以呢,但是,要想嫉妒,那么你们也来吧,也住进山林里来,我还多几个邻居呐。省得没人陪着我去垂钓,去采野蘑菇野菜野花,摘野果子了。”
远远的翠花嫂子走来,早已听到,笑着说:“蕤儿呀,这么多花陪你,还不够呀?我看见你,每天对着花儿又说又笑的,我看你是呀,把花儿们当成朋友了,对不?”
“哈哈,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呀,我还真是这样子呢,与花为伴,与花交友,别提多开心了。”
二
朋友们各自有事情要做,有工作要忙,不可能总是陪在身边的。每天,陪在我左右的就是这些花儿了,最大的好处呢,就是没有隔阂,也不闹矛盾的,更不起争端。尤其呀,花儿很是通人意,随着我的喜怒哀乐而变化,又总是千万百计让我快乐起来。因此,忧愁的时候很少,快乐的时候居多,因为花儿在身边,它的美丽,它的香气,它的笑语,总是令我会忘记忧愁,会开心起来,将不快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小倩和美子认真地说:“佩服你呢,蕤儿,山中居住下来,许多年,要我们呀,那还真是没那勇气,也离不开居住的城市。”
几个朋友,都很羡慕我和爱人,把家安进山中,一住就是好几年,当时怎么想的呢?爱人总是说本该老了住进山中的,却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你我,老早就住进山中了,过起山居生活。真是不住进来,不知道,住进来,才知道,原来真的美哉乐哉呐。
朋友呢,住进来的倒是没有,只好隔三差五携着老公孩子来我居住的林间来看我。午间,住下来吃顿饭,随意游一游我的花园。傍晚,就有离开了,如此而已。
每次,他们来游我的花园,我跟随着,边走边介绍我的花儿们,这花那花,都是最美的花。我反复地要强调,不要爱此薄彼哟。身为花儿,真是幸福,因为美丽,因为天生丽质,无需比较,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生活形态与方式。人或许还想把自己活成神仙,不断去修炼,完善自己。而花儿呢,天生就是神仙了,盛开时与花落时,同样美得静悄悄,不惹尘埃。花的仙姿无人可比,无人能达到那样的一种不惹尘埃的美丽境界。
走在花中,情不自禁,会想起《牡丹亭?惊梦》里一段唱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喜欢唱这一段昆曲,由心地喜欢,随口就来。我一唱,花儿就跟着舞蹈,花儿们,有的亭亭玉立,有的羞羞答答,有的风情万种,有的姿态万千。总能在我的唱词里,摆好自己的姿态,袅娜出我喜欢的样子。
春天时候,借着春风沉醉,常常的与爱人,一起赏花园中。
劳作一天,傍晚时分,或在月下,或是清晨起来,走在花园里,呼吸鲜艳的空气,听着鸟鸣,边走边欣赏着盛开的花儿——这一朵刚刚盛开,那一朵盛开了好几天了,该要落去,那一朵才冒出骨朵。经常的在夜深,月亮地里,两人手牵着手去花园里走,更深露重,花儿盛开得越加美丽。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苏轼的一句诗词,说的就是我和爱人当时的心情,真是欣赏不够的花儿,担心花会落,恐怕花睡去,总是想多欣赏多看顾。
很快,我和爱人商量好了,或许真的是人心不足吧。我们决定要把大花园里的花儿移栽到小小庭院里来。就移植到窗下,在庭院角落里,在院墙的篱笆下。
爱人喜欢牡丹,栽了好多,园中山间的牡丹,开得自然而艳丽,栽植的牡丹,也不示弱,早已脱去了娇气难养,俨然有了风霜雨雪的气息,也这般开得生机勃勃,一派自然景色。
芍药花总是与牡丹成为近邻,我听说栽下牡丹就要同时栽下芍药,芍药牡丹不离不弃的。而且,栽种在一起互相比着,反而花儿盛开得越是茂盛。
三
有人说牡丹是花王,芍药是宰相的,也有人说牡丹是雍容华贵,栽在家里人丁兴旺,吉祥如意,为家里增添生机勃勃,家和万事兴。而芍药,妖艳多姿,却是太过妖气,养在家中会“成精”,会吸收家里的阳气,一般家里不会单独栽种的。也因此人们喜欢芍药与牡丹栽种在一起才能相辅相成的。芍药花原本就是牡丹的“丫鬟”,栽种在一起不仅长势旺盛,而且,互相比试着,互相制约,竞相盛开,花开鲜艳无比,越长越美艳。
牡丹芍药原以为会是很娇气的,没想到的是,很是好活的。或许,从院墙外到院墙里,也没有出这森林,依旧在一块土上吧,因此,没有水土不服,因此好栽活的。
几个朋友再次来时,更是大加赞叹,美子小倩要给他们培植几株牡丹芍药,带回城里的家中去栽种,我说:“还是不要浪费劳动吧,恐怕是,不会活的。”
她们不信,说我是太小气,结果果然如我所言,好好的牡丹芍药带回到家里,栽到庭院还是花盆里,一样的结果,没有活几天,就枯萎了。
牡丹芍药更喜欢自然界,喜欢轻松愉快的生活,不喜欢被拘囿。
春天,爱人给我种下爱的玫瑰花,也正是好时节了。盛开的一片片,火火的红,艳艳的红,真好似爱人的心儿,一片火热。爱人看见他亲手种下的玫瑰花,就会哼唱那首歌:“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永远爱着的/玫瑰花……”
花园里的花儿盛开时,我的芳邻也就早早搬来了。开始,我都没有注意,等我注意时,它们已经把家安在了我庭院的高高树木上了,庭院里的白杨树,挺拔高大,叶子一片片翠绿,在风里哗啦啦响。有人说不喜欢杨树叶子,好似很没有品味似的,总是哗啦啦直响。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有时候,想想也怪不得杨树叶子,因为风儿一吹,响声也就来了。就好似水面上的波浪,无风不起浪呀。
杨树高高的树上,一对喜鹊安了家,每天成双成对地飞进飞出,家猫雪儿看见了,总是抬头遥望,我就会嗔怪雪儿说:最好规矩点,不要动什么恶念,不然我会教训你的。
那段时间,朋友小倩也将要临盆了,每天挺着大肚子,依然,坚持要上山来,看看我的那些花儿,要孩子受下胎教,不仅长得如花似玉,关键是要有花儿一样的好性格,开心快乐,乐观向上。
每次小倩一来,总是跟在我身后,问这问那,对我的花儿,产生了浓厚兴趣。我知道小倩也很不易的,她这是二婚了,自己从前有个孩子的,断给了南方。小倩每次去看孩子,都是大费周折的。前婆婆总是谩骂小倩,说小倩不守妇道,离婚嫁人。
其实,小倩的前夫好赌不顾家,好好的家业守不住,前公公留下的产业被他败光赌光。前婆婆不怪自己儿子,却总是怪小倩不好,管不住男人守不住家业。小倩说穷点富点倒也能过,只是经受不起前老公的打骂,赌输了回来大骂一顿难免,赢了喝得烂醉,依然回来一顿好打。后来,小倩离了婚,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日子还好,只是小倩很想念也很惦记从前的儿子,却不能常常见到,于是,心里总有一种难言滋味,无法破解。
说起一对对小夫妻过日子来,小倩总是羡慕我和老公,我们很少争吵,脸儿也没红过呢。不仅如此,我们的花园里,好多夫妻呢,一对对,一双双,都生活得很甜蜜呢。
四
一对对的鸽子,在檐下咕噜噜叫着,每次见面都用喙互相理着对方的毛羽,边点着头,好亲切,好温暖的画面呢。一双双的鸟儿,在树上的巢里,飞进飞出,忙着哺养自己的幼鸟。还有兔儿们、刺猬、狐狸、獾、甚至凶猛的野猪、狼们,都在过着自己的日子,成双入对,和和美美生活着。
花园里的花儿好像也被感染了,欢喜异常,在风里摇曳,歌唱着。
喜鹊小夫妻也很甜蜜,出出进进,忙碌着。不久它们巢里多了几枚鸟蛋,只好一只飞出去觅食,一只留在朝中孵蛋。几只鸽子也咕咕叫着,在檐下的鸽子房里,也在开始孵蛋了。
狐狸是花园里最悠闲的动物,它好似不怕任何动物,反而别的动物都要防着它。几只鸡儿在树下刨食吃,看见狐狸就咯咯咯发出警告的声音,其余的鸡们赶紧跑回庭院里,牧羊犬此刻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它负责起驱赶狐狸的责任,我总是叫他老牧,它很小就来到了我的花园牧场里来,好多年了,它始终忠心耿耿的,任劳任怨。守护着我的家园,因此家禽们才得以安全,不然,早被狐狸鼬们给拖走了,成了它们口里的佳肴。
我的羊儿们,兔儿们,还有鹿儿们,好多隆着大大的肚儿,一个个孕育着新的生命,与花儿一样,等待慢慢绽放。
花儿,几乎该盛开的都盛开了,春天已然过半,花园里一片片充满着生机。
夜里,花园里寂静下来,月光照在花园里,有花影摇动,一只狐狸慢慢向着庭院走来,鸟儿谁在巢里,鸡在架上,牛羊反刍着,悠悠闲闲,安安静静地卧在栏里。
我望着月亮,计算着鹿儿们羊儿们生产的日期,听到小鸟唧唧在叫,我担心狐狸,起身去了花园里。爱人赶紧尾随着其后,恰好一只羊要生产了,在月光下,默默发出疼痛的声响,我急忙跑去助产,老公也赶紧去找来医药和助产用的棉布和细草……
当小羊羔的一声“咩咩”划破天际,星星在眨眼睛,花儿在微笑,我的花园里,添了新的生命,更加,欢乐,微风习习,到处洋溢幸福快乐的笑声。
仿佛间,听到花儿也在欢笑,它们都卯足了劲,在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