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清明(组诗)
一、清明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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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泪,是纷飞的断魂雨
是亲情的泉,在人间的呢喃
清明的诉说,你袅袅的香烟
缭绕,在每一个逝者的坟前
妈妈,每年我们都在这一天
相见。缱绻着人世间的悲欢
我还是想不起你离开的样子
却知道你永远是离开时年轻的模样
?永远不会再有人间的动荡
?和活着,这无可避免的风霜
?
?妈妈,如果你看见女儿两鬓的风霜
?不要难过,那是岁月的苍茫
?一个做了奶奶的人,逃不过人间的考量
?就让岁月老去,在年复一年
?我们终究年轻地存在时间之中
?
?清明的风,总有太多的情绪回荡
?与故人相见,谢绝忧伤
?离开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归来的,不带走一片空白
二、我是你仅存的硕果,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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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近半个世纪没喊过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一生压在我心里的巨石
?穷尽一生寻找你的踪迹
?找到的,是你留在人间仅存的硕果
?
?母亲,因了你,我不敢在人间懈怠
?怕玷污了血脉里流淌的你的血
?因了你,我不奢望别人无暇的爱
?怕淋湿了你,在天堂守望的眼睛
?
?当我,被别人踩在脚下跺着的时候
?我在心里喊你,就挺直了脊梁
?当我,被鲜花和掌声环绕的时候
?我流着眼泪念起的,还是你的名字
?
?多少个夜晚,枕着你的名字入睡
?多少个阴雨天,念着你的名字流泪
?母亲,你错过了我的余生
?我却用你离去的全部岁月追寻你
?
?母亲,住我心里吧,或者来我梦里
?别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在人间找不到你
?让我含着笑,流着泪祈祷吧
?母亲,在天堂你依然无暇如莲
三、清明
这一天,可以很清
才可以看清走向您坟茔的路
才能把一路的景色细数给你听
才能发现你“家”屋顶的老婆花长了骨朵
和羊胡草一起在春风里招摇
因为不许烧纸钱,母亲原谅我
跑遍了城市所有的店铺
选了白色菊花编织的花环
挂在你“家”门前
只有素雅可以相称你的一生
就像,只有纯洁可以与你为伴
以前我不懂苟且偷生和干净地离去
现在懂了,就很干净地活着
哪怕艰难。母亲这个是你的传递
母亲,今年清明我们只默默以对
我内心的河流已流向你
你接纳它们吧,就像接纳你正在长大的孩子
我们终归要在人间里路过并留下点什么
四、见故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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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小时候,对坟头无比恐惧
?好像里面的人随时会走出来
?看一眼都不敢,包括娘亲的
?
?再大些,看见坟头忧伤加倍
?尤其是看姐姐们哭得死去活来
?对这个地方还是心生敬畏和无奈
?
?应该是知天命后,莫名得喜欢
?一个人跪在娘亲的坟前,不一定要落泪
?那么多眼泪早交付给了生活
?只说话,嘱咐或者祈愿
?每一次都内心平静又安稳,好像
?我说的话娘亲都懂,我的苦也是
?人生没有归处的时候,只有跪在这里
?才感觉我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人世间
?
?一遍遍呼喊娘亲,就像一遍遍对话苍天
?一遍遍把倒在光阴里的自己扶起,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