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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风恋】黑驴与白马(小说)


作者:张忠福 布衣,201.6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996发表时间:2022-12-09 22:17:03
摘要:如果说灰驴是一头蠢驴,那么黑驴则是一头既犟且聪明的驴,而“犟”又何尝不是一种执着和坚持,但重要的不是执着和坚持本身,而是这种执着和坚持的目标是否正义,实现这一目标的策略是否正当?《黑驴与白马》将力求从不同角色在实现他们执着和坚持的目标时所表现出的态度着笔,以寓言的手法对人性作粗浅解读。

这两天,按照东家的吩咐,老赵一直在调教前几天才买回来的那头黑驴,以使其尽快熟习工作,能接上灰驴的班。
   别看黑驴通身黝黑,心里却亮堂着哩。凡老赵说过、教过的,它都记得贼牢、学得溜快,不几天便把灰驴的本事全学到了手,乐得老赵连连夸奖黑驴聪明,禀报东家后,便准备安排黑驴尽快正式上岗。
   当然,黑驴的聪明远不至老赵看到的这些。几天下来,它不但学到了灰驴的本事,而且从老赵零零碎碎地念叨中知道了灰驴的一些情况,他觉得灰驴因情而困自寻短见既可怜、更可悲,心里暗想: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所以老赵给它讲近期将安排它正式上班的事时,它大胆地提出了几个前提条件。
   老赵有点蒙了。好歹我在东家家里也干了几十年了,什么驴呀马呀的,都调教过好几代了,还没听说哪个活还没干,就先跟东家讲条件的。今天我倒要听听你都有些啥条件?
   第一、灰驴住的驴棚不吉利,我要换到对面白马此前住的马棚去住;第二、早中餐,秸秆加麦麸,晚餐也要像白马一样,全吃“精料”;第三、每周至少休息一天,每年至少给半个月年休假……
   老赵惊得牙都哆嗦了。指着黑驴气呼呼地说:“你你你,简直没王法了!等着,等着我禀报东家后,回来再收拾你!”
   来到东家小院门前,老赵往里一瞧,见东家正在逗鸟,就怯怯地站在门外等着。东家听见脚步声,知道是老赵来了,头也不抬地说:“进来吧,什么事?”
   “东家,这黑驴,它……”老赵啰啰嗦嗦地把黑驴提的条件给东家讲了一遍。
   “哈哈哈!”东家大笑着说:“老赵呀,黑驴提这些条件,很正常,情理之中!白马住过的马棚,空着不也空着吗?至于吃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它吃得好不就更有力气给咱干活吗?”停了停又说:“只是休假这事,先缓一下,不能把它惯坏了。去吧,都是小事!”
   老赵没想到东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原想讨个“家法”回去好好治治黑驴的,这下,弄得自己反没了面子。
   回到驴棚,他想,怎么也不能在黑驴面前丢份,否则,今后还管得了它?于是装出一副大爷的派头,对黑驴说:“我在东家面前替你费尽口舌,好说歹说,除了休假那条,其余的,东家都同意了,你还不好好谢谢俺老赵”。
   黑驴头也没抬,仍站在那眯着眼装睡。
   老赵知道遇上了一个不识好歹的货,只好自己找个台阶,就坡下坎说:“看你也累了,这个情改天再让你还。”
   黑驴没睡,他当然知道老赵不会为他去费什么口舌,东家能同意它住马棚,吃马料,也算是给足它这新伙计面子了,自己不会真不懂事,还再去硬闹什么休假的事。休假,只不过是作为谈判条件,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罢了。
   黑驴心满意足的正式上岗了。不几天,黑驴这刚来没几天的新毛头住马棚、吃马料的消息就不胫而走。每天陪厨房师傅去集市买菜的二驴首先就想不通了,他与运水的长耳驴、拉粪的短尾驴一碰头,都觉得该去找老赵讨个说法。
   老赵手一摊,无奈地说:“我有什么招,这是东家定的。”
   二驴几个你看看他,他看看你,顿时都哑口无语。
   “这事呀,你们得去找白马红妹他们合计合计。”老赵侧过头,悄悄地给二驴嘀咕了几句。
   二驴当即醒悟,“对的,找白马去,它大哥不能容忍黑驴乱来。”
   白马听了二驴的一番诉说,淡淡地说:“黑驴住哪里?吃什么?都是东家的事,关我白马什么事?我何必去操这份瞎心!”白马不想掺和这事。
   “大哥此言差也。您想呀,它黑驴刚来,就占您房子住,还想和您享受一样的待遇,这要再过几年,那它还不骑到您头上拉屎呀!这不乱规矩了吗?您这大哥的名分还保得住吗?”
   经二驴几个这么一煽乎,白马似乎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行,还真得出面找东家讨个说法。
   东家听了白马的诉说,立即把老赵吼过来:“黑驴的事怎么会闹成这样,你去给它们开个会,听听它们都有啥意见?小事情,你酌情办了就行。”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老赵哈着腰退了出去,立即通知黑驴、二驴、长耳驴、短尾驴开会;当然,主席台上也坐着白马和红妹。
   老赵首先讲了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并让黑驴解释一下它为什么想和白马享受一样的待遇。
   黑驴瞪了老赵一眼:“为什么?你不知道呀,还不是你费尽口舌在东家面前帮我争取的吗?”
   老赵万万没料到黑驴会来这一招,只简单的一句话,就将火苗一下子引到了他身上。
   大家的眼光一下集中到老赵这边,老赵急忙分辩说:“黑驴?你,不能信口乱说哈。我只不过是把你提的几个条件给东家禀报了一下。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会提这些条件?”
   “提这些条件怎么哪?你们扪心自问,我白天要在磨房里拉一整天磨,如果顿顿吃秸秆,就是拼上这几百斤,也撑不过个把月;晚上回去,还得孤零零地住灰驴生前住的驴棚,守着一个屈死的亡灵,想想就瘆得慌,难道你们就看得过眼,我就不该提点自己的想法,争取改变一下工作环境?”
   黑驴先一招“卖惨示弱”,在场者不免心生几分怜悯。
   二驴几个首先乱了分寸,来开会前的那点勇气早已烟消云散。二驴怯生生地说:“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每天风雨无阻地跟着去买菜,拉着绿油油的菜,自己却一口也吃不着,看到你们都吃上‘精料’了,心里着实憋屈。”
   短尾驴低着头,好像在自言自语:“我每晚拉粪,一身臭烘烘的,白天出去洗粪车,外面的兄弟伙看见,都躲得远远的,话都不愿跟我搭一句。可吃的,顿顿都是秸秆,看到的精料,都是你们吃进去又拉出来的。”说着说着,竟呜呜地哭出声来。
   会场一度陷入沉寂。白马觉得,这事是它去找东家引起的,此时再不说两句,未免有伤这大哥名头。于是清了清嗓子说:“啊,我说黑驴呀。这‘驴吃草,马吃料’的规矩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你想改也得有个理由呀?”
   “理由?我倒想问问你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精料’,有什么理由?”黑驴反问道。
   白马差点笑出声来。
   长耳驴冷冷地看了黑驴一眼,心想:“这个黑驴,比灰驴还蠢,怎么问了个这么无知的问题。”
   白马自豪地抖了一下肩膀,盯着黑驴说:“也难怪,你刚来不久,有些事还不清楚,那就请老赵给你讲讲吧!”
   老赵立马来了精神,指着黑驴说:“你听清楚了,人家白马能日行千里,每在关键时候都能发挥别人不能发挥的关键作用,及时帮东家从晋城的侯爷那取回生意场上的重要信息,为东家挣回真金白银。你,能干什么,不就是拉拉磨吗?怎敢跟人家白马比,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提出要吃什么‘精料’”。
   二驴几个都为自己此时是驴系家族的一员而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黑驴却不以为然,淡淡地说:“是的,白马大哥能日行千里,这里的确无人能比,享受的待遇好点,我们也能理解。只是希望差距别这么大,白马大哥顿顿吃‘精料’,我们每天吃一顿,仅此而已。”
   白马坐不住了,气呼呼地站起来说:“我每年陪东家去侯爷家拿回的那封信,可以帮东家赚几十万两银子,你就是磨一辈子面粉,全卖了也没有我帮东家赚得零头多。”
   “的确,你马大哥本领高,贡献大。但你是东家养的,我们也是东家养的,大家彼此都是同事,待遇上因贡献不同有所差异也理所当然,但差距也不应该这么大,尤其在地位上,大家应该是平等的。”黑驴不急不躁,有条有理地回应白马。
   “平等?还是等你什么时候也练就了日行千里的本事,再来跟我讲平等吧!”白马一脸的不屑。
   “日行千里的本事我是没有,但日磨千斤面的本事,你未必就有?”黑驴再一招“以退为进”,不甘示弱。
   “你真不愧是个青沟娃,你还不知道吧?你前任灰驴拉磨的那套理论,还是我给它总结的哩!”
   “光说不练假把式。那么自信,敢不敢咱们这就去现场比试一下?”
   黑驴的口吻明显带了几分挑战的味道,白马当然不能不应战,更没想过自己会输,当即回一个“请”字,会场就立即变为赛武场,地点当然也改在了磨房。
   老赵理所当然的既是裁判,也是赛事具体承办者,参赛者只有黑驴和白马,比赛内容吗?简单,看谁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一百斤小麦磨成面粉。
   白马当仁不让先上。待老赵给它装戴妥当,立即快速跑起来,想凭自己体力上的优势赢得这场不能输的比赛。
   黑驴歪着头站在一边,好像等着白马出洋相。
   约摸一袋烟功夫,一百斤小麦就去了三分之一。可细心的红妹也发现,白马今天的状况有点反常,才一会功夫,跑起来怎么就有些晃晃悠悠的了。
   红妹看准了。站上磨道,白马心里想的就只有赢,也只能赢,早已把它自己总结的那套“性子不能火急火燎,步子不能太大太快,力度不能过急过猛”的理论丢到了九霄云外。当然,最重要的是它总结的那套理论,都是自己闭门造车,坐在那“想”出来的,而不是在实践中摸索,又在实践中检验而最终得出的正确理论,所以拉磨时,蒙着眼围着磨盘转圈,时间久了产生的眩晕出现时,它这才感到自己总结的那套理论原来竟有如此大的缺陷,这才后悔当初不该自以为是,对并不熟悉的行业高谈阔论,充当内行,指点江山。
   但,悔之已晚。白马只感到天旋地转,每前行一步就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它知道今天要栽在自己总结的那套理论上了,但仍心有不甘,坚持死拼,最终在磨盘上还剩有三分之一的小麦时,眼前一黑倒在了磨道上。
   黑驴最后一招“田忌赛马”,不战而胜。
   二驴、长耳驴、短尾驴兴高采烈,它们暗自庆幸自己是驴系家族中的一员,甚至忘情得差点鼓起掌来,只是看到黑驴那平静的表情,才没敢张扬。当然,这会,它们感觉黑驴“住马棚、吃马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反倒觉得白马顿顿吃“精料”有点过分了。
   不行,咱们还得找老赵再说道说道,白马为什么顿顿吃“精料”。二驴跟长耳驴、短尾驴嘀咕着。
   东家让老赵开个会小事化了,他原本想在会上借白马的名望杀一杀黑驴的傲气,哪曾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但长了黑驴的威风,还伤了白马的身体,东家知道了,不责骂他才怪。这会二驴几个又来闹‘伙食’问题,弄不好再惹出什么事端,那就更难在东家面前交差了。于是干脆问道:“说吧,你们想干啥?”
   “也没啥,我们就想每天也有一顿‘精料’吃。”
   “行了,这事就此打住。从明天开始,每晚给你们都安排一顿‘精料’。”
   “谢赵师傅!我们一定好好干,报答您老人家!”
   “去吧去吧,往后别再给我添乱就谢你们了。”
   老赵清楚,让这帮驴崽子们干什么活、干多少活,吃什么、吃多少,他还是做得了主的,所以加一顿“精料”这种事,他也用不着禀报东家。
   这会儿,白马一瘸一拐地待在马棚,越想越憋屈。它黑驴“住马棚、吃马料”,管我什么事,又没伤我半分利益?我为啥跟着去起哄呢?
   见白马郁闷的样子,红妹开导它说:“都是那分文不值的‘大哥’虚名把你害了,二驴它们几个一煽乎,你就把持不住了,硬要去找东家讨什么说法。再说二驴它们几个,实在不厚道,原本是它们来拉你去帮它们讨公道的,可被那狡猾的黑驴一口一个‘我们’,反全跑到黑驴的阵营去了。”
   “这黑驴,还真不能轻看了它。”白马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正想着,门外传来了一声“白马大哥在家吗?”
   白马听出是黑驴的声音,吩咐红妹出去看看。
   黑驴一进马棚,几步来到白马身前,欠欠身,赔着笑脸说:“白马大哥,真对不起,没想到会伤着您。我今天过来,一来是给白马大哥和红妹嫂子赔个情、道个歉,二来是看看白马大哥伤情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跑腿的事没有?”
   白马知道黑驴的来意。这种“狠”角色,不用怕它但也犯不着得罪它,不能成朋友就算了,但也没必要变为对手。既然人家已表示出了歉意,自己也不能端着架子装大。于是笑了笑,略带几分自责地说:“黑驴兄弟客气了,也怪我意气用事。”
   “还请白马大哥和红妹嫂子多海涵。其实那天是我耍了点小聪明,我几斤几两?怎敢跟白马大哥比高低、争输赢。”黑驴一脸真诚的样子。
   “此话怎讲?”白马红妹两口子一头雾水。
   “您想呀白马大哥,我的强项是拉磨,这是我的祖传手艺,您的强项是跑,这也是您祖上传给您的手艺。可那天,我拿我的强项和您比,所以我赢了;这就好比和象棋冠军赛游泳,和游泳冠军赛象棋。如果让我跟您比赛跑,您说,我还能赢吗?”
   “是呀!”白马一跺脚,突然醒悟,指着黑驴说:“你小子,玩我哈!”说罢两个相视一笑,恩仇顿时化为云烟。
   停了一会,黑驴继续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东家把咱们安排在不同的岗位,正是看中了咱们各自在这一行当里的能量,如果岗位安排不当,必将误人误事。每个岗位,因职责权重不同、辛劳甘苦不一,其作用大小、贡献多少也会不同,但并不意味作用小的、贡献少的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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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小说是接续上篇忠福老师写的灰驴和白马故事所写。故事结合当下社会上某些现象以寓言形式发挥而成。攀比和要挟,暗算与明争,都是社会上存在的,有很多例子可以参考。忠福老师一针见血,借牲畜之比拟贬某种现象,也可以说非常到位。大家可以慢慢品味其中内涵的深远。推荐大家赏读。【编辑:刘春庆】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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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刘春庆        2022-12-09 22:19:51
  感谢忠福老师赐稿支持社团,老师的文章独辟蹊径,很有创意。祝老师笔树常青,精彩继续。问好冬安。
2 楼        文友:张忠福        2022-12-10 09:19:01
  感谢刘老辛勤编发。社会上总有正反阴阳,我既想通过充满正能量的文稿去颂扬,也不愿放弃以讥讽的方式去鞭挞,其目的只有一个:这社会越来越好。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祝各位老师、文友:快乐安康。
3 楼        文友:张忠福        2022-12-12 12:34:38
  在我们工作生活中,是否有二驴几个那样,“挑起白马和黑驴互斗,自己座山观虎斗,巧得渔翁利”者;有没有黑驴这种“既损人,又不利已”,打击报复他人的;有没有老赵这种“为了个人私利,损东家,伤员工”的柱虫……凡此种种,能让他们有好报应吗?正义从不会缺席,只可能迟到!
4 楼        文友:张忠福        2023-01-03 12:59:38
  这一篇是《灰驴与白马》的续篇形式出现的,只是想揭露生活中的“小人”,但似乎又让人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所以我觉得还应该有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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