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秋
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家还要给老婆打工(我们开有一爿小吃店),每晚十二点前休想上床睡觉。我的睡眠时间是何等的宝贵!然而,昨晚我却被蚊子反复吵醒。这小飞贼,悄悄咬几口也就算了,干吗非要在耳边“嗡嗡”?可恶至极!
谁不知道啊,夏天才有蚊虫。然而,记得几天前同事造访,问道:今天立冬啊,吃鸡了吗?这里有立冬吃鸡的习俗。天哪,秋天去哪了?
好在这里是江南,“立冬”并不意味着秋就真的走了。我突然来了兴致,决定去发现秋。
秋天,农作物变黄,呈现出黄金的颜色,所以叫“金秋时节”,应该是这样吧?那么我是否可以以生命和金黄为向导来寻找秋呢?可是在我日常活动的空间里,到处都被水泥涂抹掉了,没有田地、得不到验证。大街上倒是色彩斑斓,更不乏金色,但却是人为的伪装、没有生命,与秋无干。
我没有耕种经验,不知道农作物的成熟时间。但是,在我们老家(豫东平原),小麦肯定不是在秋天成熟。那年,刚过完端午节,大舅带我回老家,下车后还徒步走了好远的路。沿途随处可见小麦收割的繁忙景象。记得当时天气已经很热,割麦人肩上搭着毛巾,要不时停下来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应该是夏天了吧?反正端午节无论如何也不能穿越冬夏而跑到秋季里去。推算起来,小麦的种植时间应该是头年秋天。
秋天到了,树叶黄了。我试着另辟蹊径去发现秋。一出公司大门就是大路,路的两旁是两排高大的树木。我无数次在这条路上穿行,或乘车或开车或徒步。奇怪的是我从未发现这两排树有什么变化,无论大小还是颜色。
这树的叶子总是绿色的,但它们不是我见过的松树或柏树。这不按套路出牌、搞乱季节的家伙到底姓甚名谁?不懂就问,小时候老师经常这么教育我们。所有的老师都说过这样的话,没完没了、唠唠叨叨。你还别说,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我锁定了一位本地美女。
“老张,有件事向您请教。”老张其实才30多岁,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们就是同事了。她和我要问的树一样,这么多年一点没变,无论个头还是长相。
“刘老头儿,什么事啊?”非正式场合,她总是这么称呼我。“你这大工程师,还请教咱这没文化的民女啊?不敢当啊。”
“门口那是什么树啊?路边儿的。”我问。
“什么?你连这也不知道啊?亏你还读了那么多的书!”她先贬低我一番。相互贬低、攻击是她我之间的常态,当然都是假的啦。“香樟树啊,大工程师!”
我立刻上网去查,网上资料显示:香樟为樟科常绿乔木。我又跑出大门就近围着一棵树转圈、查看。回来后认真进行了比对,没错,果然是香樟树!关于这树,我很早就琢磨过,这究竟是什么树?由于无关生活、工作,一直没有深究。现在,谜底终于揭晓。
门卫德才老头儿告诉我,香樟树在秋天也要落叶,新叶拱出,把老的叶子顶掉。我刚才也注意到了,树下铺满了枯黄的叶子。原来香樟树的新老交替是在不经意间完成的,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永远是绿色。香樟树自身具有抵御病虫害的能力,树龄上千年。香樟树也会开花结果,却从不张扬。
小麦颠覆了“春种秋收”,香樟树的绿是其生命的主旋律。
能否找到秋的证据并不重要。我们的付出与努力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哪怕是在收获的时刻,如此,才能让人生之树常青、才有收获的希望!